第41节

她在第次见弗里兹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但是经过相处之后她发现弗里兹本身性格和那个疯狼展现出的气质乍看相似,但是又有很大的区别。

但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弗里兹,这是他的杀戮人格,个好像只有欲望的凶残怪物。

祁琅二话不说冲了上去,在弗里兹要打到珀西之前狠狠踹向他的腹部,迫使他不得不收手格挡,架住祁琅的脚踝。

“这怎么办啊。”

祁琅大声说:“我干不过他啊。”

“我更干不过他。”

珀西躲开块险些把他割了喉的玻璃碎片,诚恳说:“这里也就你能打,要不你把他扔出去,让人打死他吧。”

“不行!”

祁琅坚定说:“这是我的长官,我要保护好他的安全,是兄弟,活着出来就要起活着回去。”

珀西被这牲口难得的良心给酸到了,轻哼声:“那你就和他打吧,看能打到什么时候。”

两人说话间,都没看见弗里兹看向祁琅的时候,眼神突然顿住,瞳孔微微放大。

“我见过你。”

弗里兹反手攥着祁琅的手腕,突然来了句。

祁琅翻了个白眼啊,用力挣脱开狠狠往他手臂上就是拳:“傻叉,我也见过你。”

弗里兹歪了歪头,晦涩冰冷的眼睛里,似乎泛起漩涡。

“你真不错。”

他突然咧嘴笑,邪狞的近乎血腥:“我喜欢你,你跟我吧。”

祁琅:“…”

珀西:“…”

“他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祁琅犹豫着挖了挖耳朵:“我是不是听错了?”

珀西勃然大怒,滔天的怒火瞬间冲掉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拔出枪就要冲上来弄死这个痴心妄想的家伙儿。

但就在他开枪前秒,祁琅已经跟绿巨人附体样拽着男人的头发360度回旋摔打,然后二话不说就往墙上砸。

“嘭嘭嘭!”

那声音响彻整个包厢,珀西听得都头皮发麻,他脚步不由地慢下来,这功夫祁琅已经砸完了个流程,又拽着男人的头发拉回来,好声好气问他:“你再说遍?”

弗里兹满头是血,凶戾又癫狂地看着她,像任何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终极反派,猖狂地冷笑:“你…早晚会是我的。”

祁琅对他笑了下。

“砰砰砰!”

“咔嚓——嘭!”

“哗啦啦!”

珀西越往前走,步伐越艰难,到最后甚至忍不住想后退了。

那说不清的嫉妒和暴怒早就在桌椅板凳满天飞的时候化成渣了,他眼看着弗里兹的杀戮人格从开始的猖狂桀骜变成安静如鸡,到最后祁琅再问他的时候,他已经乖乖巧巧地在地上挺尸,声不吭。

“喂,为什么不说话?”

祁琅脚踩在他伤口上,像是没看见他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的神情,不高兴地说:“你这样不行的,我喜欢有挑战性的男人,你这样是得不到我的。”

“快站起来!”

祁琅给他摇旗呐喊:“黑化狂暴小黑屋,阴郁鬼畜大变态,像你这种反派就要有对女主不择手段不罢休的气势,快站起来,扑倒我霸占我囚禁我,我身娇体软超级好欺负的你造吗~~”

杀戮人格:“…”

珀西眼看着男人喷出来口血,真的是喷,血淋淋的那种。

珀西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缩了缩身子,慢慢蹲到祁琅旁边,小声说:“他好像快死了。”

“哦。”

祁琅惋惜:“真舍不得呢,这可是第个正经对我表白过的男人呢。”

“…”珀西看了看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弗里兹

——这可真是好舍不得呢!

珀西吞了吞喉咙,身形缩得更小了,小心翼翼说:“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祁琅叹了口气:“毕竟是我的长官,说好的起活着回去,我不能食言,而且副人格做的事说的话,跟他也没关系啊。”

珀西听了很不高兴:“那就这么算了,你就放过他了。”

躺倒在地上,像是已经昏迷过去的杀戮人格,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怎么会。”

祁琅摸出来把水果刀,笑嘻嘻说:“人还是要救的,我就是割下来他点东西留作纪念。”

珀西:“什么东西?”

祁琅看了看弗里兹那漂亮劲瘦的腰线,目光缓缓下移盯着某处,眼神逐渐灼热,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孽根。”

珀西:“…”

杀戮人格:“!!!”

杀戮人格猛地睁开眼睛就要往旁边滚,祁琅脚把他踹了回来:“干什么干什么,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找不到女朋友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杀戮人格声嘶力竭:“我不高兴——”

“哦,那就算了。”

祁琅咯咯笑:“我高兴就行的啦~”

杀戮人格:“…”

看见垂死挣扎又被祁琅生生拖回去的弗里兹,珀西遍体生寒。

被表白就阉人,牲口你果然不是人!

珀西无比庆幸自己什么都没说过,否则如今自己不定已经少了什么零件。

祁琅还要再说话,就听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个浑厚的男声谦卑说:“珀西先生,冒昧打扰非常抱歉,但是会馆出现了些特殊情况,请允许我们进来搜查。”

几人脸色同时变,祁琅拉着弗里兹就往里面拖,珀西揉了揉脸,揉出冷漠傲慢的表情,大步走到门口,把拉开门:“怎么,连我也要检查吗?”

“不敢,但是…”

祁琅把弗里兹拖到角落里,听着那边珀西与管事周旋,她饶有兴致对弗里兹的杀戮人格小声说:“你有名字吗?他知道你吗?你对他的影响能达到什么程度?”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弗里兹主人格。

弗里兹躺在地上,这次是真折腾的快不行了,他喘着粗气,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却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可真可爱——呜呜!”

祁琅把糖豆塞进他嘴里:“大朗吃药了!”

弗里兹被塞得直翻白眼,祁琅趁机把划出血口的手心握住他的伤口,能量交换的桥梁迅速构建,她在他瞳孔骤缩的注视笑嘻嘻说:“正好,我还担心怎么和他解释呢,等你被压制回去了,就对他施加影响吧,让他潜意识认为,他是吃了基因药才活下来的。”

说着,祁琅指了指被塞进他嘴里的糖豆。

杀戮人格眼神无比晦涩,他看了她良久,才哑声说:“你是谁?”

祁琅平静说:“这你不需要知道。”

傲慢的理所当然。

杀戮人格脸色微微变,但是看着她,又突然笑了。

“你真有趣。”

他说:“我更喜欢——”

祁琅把掐住他的下巴。

她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弯了弯唇角,笑得特别灿烂:“再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真的弄死你哦。”

杀戮人格这次不说话了。

因为他看出她是认真的。

“现在,给我滚回你的地方,把他放回来。”

祁琅轻声说:“照我说得做,好吗?”

说着征询的话,用着轻柔的声音,可是那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就像个颈环圈着你的脖子,强势的不容置疑。

杀戮人格突然说:“也许我比他更合适呢?”

祁琅挑眉:“什么?”

“比他更适合做你的人。”

他咧嘴笑着:“只忠诚于你的下属,把为你所挥使的剑或者鹰犬,再或者其他什么。”

比起个有着坚定道德信仰从而必须遵守某些原则和束缚的弗里兹主人格,显然无所顾忌的他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杀戮人格说:“有时候应付他很麻烦,不是吗?而我就不需要,我会把你的命令和意志当成最高的信仰,哪怕你要我去屠城,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这对很多人来说是个很诱人的答案。

顶级的杀戮机器,自然有他存在的意义。

他低声诱惑:“你帮我取代他,我保证没有人会发现异常,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

祁琅想都没想:“不好。”

他噎,不甘心说:“为什么?你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我是更优秀的,是更合适的,我…”

“咔嚓。”

个花瓶直接砸他脑袋上,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祁琅灿烂笑:“因为我这个人,超叛逆的啦。”

“…”杀戮人格的身形晃了晃,软倒在地上,他仍然死死盯着她,嘴唇蠕动了下,像是说了句什么,才终于不甘心地彻底晕了过去。

“我把他们糊弄走了。”

珀西走回来,边抱怨说:“你们闹得太大了,你们得尽快离开,要不他们再转回来,我的面子恐怕也撑不住了。”

祁琅随便“嗯”了声,迅速平衡着弗里兹体内的能量:“马上就好。”

珀西看了他眼:“他晕了?”

“废话太多。”

祁琅诚实说:“我给砸晕了。”

“…”珀西:这样都没死,人的生命真的太顽强了。

珀西:“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祁琅:“我是跟着他来的,他接到任务,好像虫族前线出现了变异,有什么东西被人带走了,他要来把东西劫走。”

“虫族变异?可是我们这边没听说任何异常啊?”

珀西皱起眉:“帝曼街的暗你是知道的,我没收到任何消息。”

祁琅顿:“你们也不知道?”

珀西摇了摇头。

“那可有意思了。”

祁琅来了兴趣,珀西是自己人,她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跟他说:“我看过了,这边的虫族的确不太对劲儿,而且我听弗里兹的口风,这种变异似乎是人为的,研究虫族变异啊,还是在圣利安南境边疆研究这东西,这种国家级的大项目根本不是普通的组织或者势力搞得出来的,我看上面郑重其事的态度,恐怕跟帝国边疆的几个国家脱不了关系,要么是北方的卡尔曼西利亚,要么是西方的维塔,或者东方的岚国,甚至是更北方联盟自己偷摸搞的,用几个马前卒当筏子也不定…”

珀西沉默了会儿,突然说:“不,不是联盟。”

祁琅:“为什么?”

“你之前不是嘱咐过我,怀疑帝曼街有境外势力的背景吗?”

珀西看着祁琅,低声说:“你没猜错,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帝曼街的背后是联盟。”

祁琅顿了顿:“联盟?”

“具体怎样不太好解释,帝曼街的存在很奇怪,它与联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又并不隶属于联盟,它扎根于圣利安,倾向于联盟的利益,但似乎又不强求损毁圣利安的利益,它的态度,该怎么形容呢,像个冷眼旁观的监视者,个在观察着实验器皿微粒变化的科学家,它的立场是近乎于立的,它偶尔会纵容圣利安内部的些动乱,但是大部分时间却表露出更愿意扶植圣利安发展的意思…”

珀西说:“我说得有点混乱,是因为它的态度真的很奇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帝曼街直接掌握着与联盟最高层联系的渠道,所以联盟的动向会清晰显示在给我们要求的客户、订单或者需要处理的势力,而我很确信,我没有收到任何异样的信息,所以我肯定,帝曼街,不,应该说是联盟,联盟不知道东南军区虫族的异变。”

祁琅摸了摸下巴,眼神越来越亮。

那就更有意思了。

不是联盟,不是圣利安,那就是有些人、不,有些国家,自作主张喽?

虫族是全人类的敌人,它是把天然的凶器,而圣利安因为其强悍的实力和某种神秘的特质,被诸国忌惮又垂涎,在种种原因下被选择成包围着这把凶器的剑鞘。

作为抵御虫族的边界,圣利安与虫族年年彼此消耗,又彼此成全,而诸国也因此不敢擅自对圣利安动手,百年来,正是这种默契维护了宇宙的和平。

但是现在,有个、或者说某几个国家合谋,想要掌握虫族这把凶器,而且似乎已经做出了些成绩。

那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付出不可计数的可怕财力物力,用不知道多少的时间构筑这个计划,那他们又想得到什么,才能满足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

祁琅啧啧两声,对珀西说:“你把这个消息传回去吧,越快越好,让帝曼街的高层都知道,我倒要看看联盟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心情。”

被小弟们瞒着搞事情,联盟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佬们,不得气炸了?

炸了好啊,炸完了分分钟收拾小弟,圣利安坐收渔翁之利。

“可以。”

珀西想了想:“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儿,我跟你们起去吧,多收集些信息,也好给上面交代。”

“也行,那你今晚赶快搞个什么证件来,明天有理由跟我们的舰队起走。”

祁琅说着,终于把弗里兹体内的能量波给理顺,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珀西给他俩找了身黑袍,带着他们从后门条小路绕出去,又找了辆车来:“我回去收拾残局,明天再见。”

祁琅点点头,把弗里兹扔进副驾驶,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启动,悬浮车快速前进,她从后视镜,遥遥看着珀西的身影渐渐消失,这才松了口气。

这天可真够折腾的。

车里都是两人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和硝烟味,祁琅打开车窗,又点开音乐,边哼哼边开车。

“我在哪儿?”

微不可察的声,轻的像是幻觉。

祁琅懒洋洋说:“反正没死。”

旁边人沉默了会儿,才沙哑说:“是你救了我。”

祁琅:“嗯哼。”

弗里兹垂着眼:“你…见过他了?”

祁琅:“嗯哼。”

又是好阵的沉默,弗里兹轻声说:“我欠你条命。”

祁琅不想让他太愧疚,特别爽快:“别客气,毕竟你是我长——”

“可是我头很疼。”

弗里兹摸了摸头上的血口子,摸出来块花瓶碎片,他面无表情看了它会儿,随手扔掉,又看着祁琅:“我记得我没磕着头。”

“…”祁琅:“这个…”

“我身上有处骨折,三处粉碎性骨折,脏器出血,至少六级脑震荡。”

弗里兹在身上摸了摸:“最轻的伤,就是我被你砸晕之前,从敌人那里受的枪伤。”

“…”祁琅:“你似乎有些委屈?”

“我不委屈。”

弗里兹仰天长叹:“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校你的晋升报告还需要我签字呢,但是我最近这个手,恐怕不太方便。”

祁琅:“…”

她后悔没有脚把这神经病踹出去。

祁琅反手张毯子扔过去:“睡觉吧你,长官。”

弗里兹哼了声,攥着毯子侧过脸,阖上眼,像是已经睡过去。

好半响,祁琅听见他轻得若有若无声:

“谢谢。”

祁琅挑了挑眉,轻笑着摇了摇头。

……

小胖墩苦大仇深盯着对面那个叫珀西的男人。

珀西被这个小孩儿的眼神看得怪怪的,连拿着的水都喝不下去了,他试探着把水杯递给小胖墩,露出友好的笑容:“你好啊,小朋友,是不是口渴了,喝口吧…”

小胖墩:“你也喜欢蒂安姐姐吗?”

“…”珀西:“噗——”

珀西口水就喷了出来,眼神下意识就往祁琅那里瞟,神情瞬间难掩慌乱:“什…什么?小朋友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不不,关键是什么叫“也”?!

“唉。”

小胖墩摇了摇头,怅然说:“又是小姐姐的风流债。”

这黑锅扣的…旁边座位上闭目养神的祁琅也听不下去了,她侧过脸瞪着他:“小胖墩,你差不多行了。”

“不行,达达不高兴。”

小胖墩生气说:“昨天晚上小姐姐就和小叔叔出去玩,就没带达达,今天又带来了个新的小哥哥,这是要干什么?!啊,不把达达放在眼里,达达还是不是这个家里的份子了?!”

祁琅:“……”

哪儿来的家?谁和你家?!我呸!

祁琅:“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昨晚上出去了?”

小胖墩指着旁边闭目养神的弗里兹:“因为小叔叔都变成这样了。”

弗里兹睁开眼,表情非常不耐:“我怎么了?”

“脸那么白,眼睛那么红,还有黑眼圈,上来就睡觉。”

小胖墩理直气壮:“妈妈说过,这是身体透支的表现,小叔叔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这样了,还不是你们昨晚上玩得太高兴了,你们竟然背着达达玩成这样,坏蛋!”

几人:“…”

“是我的错觉吗。”

珀西悄悄问祁琅:“我怎么总觉得这小孩儿说话有点奇怪?”

“你以为呢。”

祁琅指了指被气得头顶冒烟的弗里兹,又指了指昂着小下巴俨然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小胖墩:“这小胖墩,才是我们这儿食物链的顶端,他会用无痕的开车技术和大胆的想象力把你的智商和节操拉到和他个水平线,再通过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珀西:“…”

“我已经把他当作我的接班人了。”

祁琅感叹说:“我现在每天都在不被他这个后浪拍死的边缘垂死挣扎。”

珀西:“…”

突然有些后悔,这个乱七糟的世界,也许他就不该来。

几人正说着话,舰队已经穿过大气层缓缓降落,地面的景象迅速放大,透过明净的窗口,隐约能看见停机坪外等候的人影。

“现在这里可是热闹得很呢。”

弗里兹勾唇笑,说不出的戏谑:“南方三大军区,央的特派员,还有各方势力派来的明探暗探…”

随着弗里兹的话,战舰终于平稳降落,顺着缓缓开启的舱门往外望去,眼就看见君朔的身影,他站在队伍最前面,军装整肃身形挺拔,军帽下线条漂亮的脸部轮廓,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

但是祁琅还是移开了眼。

因为她看见君朔身后,在个漂亮的女孩子旁边,还站着个熟人。

“那个好看的小哥哥是谁?”

小胖墩凑到她旁边眼巴巴地看着,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真的好好看啊,比小叔叔还好看,好看的几乎在发光。”

“啊,你应该没吃过。”

祁琅无比淡定:“条海鱼罢了。”

第七十六章 (一更)

行人下了舰船,那边君朔也带着东南军区的人大步迎了上来。

“君将军。”

“罗德尼将军。”

看见君朔, 弗里兹那张常年保持着“尔等都是辣鸡天下老子第”脸, 当场变脸似的换上爽朗的笑容,大步过去按照规矩与君朔互相敬礼, 然后状似亲热地寒暄着:

“劳烦将军等候多时了。”

“哪里,我们也刚来不久,还是罗德尼将军你远道而来辛苦了。”

“不敢, 职责所在, 哪里谈得上辛苦。”

祁琅默默看着, 小声问旁边的小胖墩:“你小叔叔, 是不是和君朔不对付啊?”

“这不是很正常嘛。”

小胖墩很淡定:“我小叔叔就没有对付的人。”

“…”祁琅:“你有点朴实。”

两人嘀咕的功夫,那边也终于结束了虚伪的寒暄, 弗里兹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祁琅等人:“这位是联合商会的负责人珀西先生, 联合商会是这次联合会演的民间赞助商之, 为了表示嘉奖, 司令部邀请他起来参加此次会演的彩排演习。”

是的, 这次联合行动的壳子就是为了庆祝几个月后皇帝大寿的南域三大军区的联合会演的彩排, 而往往这种娱乐性质的军方联合会演,对于各大军区来说, 就是个相互交流感情或者暗地里比拼的联欢会, 大家暗地里掰腕子, 但是明面上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君朔眼神闪,对珀西微微颔首,珀西回以微笑, 弗里兹又似随意地指了指祁琅:“这是我的副手,蒂安·艾肯尼校。”

祁琅上前步,磕靴敬礼:“见过将军!”

君朔微笑着点头:“你好,艾肯尼校。”

他看了眼站在祁琅旁边、直乖乖牵着她手瞪着眼珠子的小胖墩,对这么个小孩儿的出现有点诧异,但是很快掩饰了过去。

君朔很自然地介绍了自己身后的几位军官,最后介绍说:“这是央礼仪处的特派员,塞壬先生和安雅小姐,专门为了此次彩排远道而来。”

听“央礼仪处”,大家都愣了愣。

塞壬微笑着点点头,那位安雅小姐却是不好意思说:“我与前辈上次合唱的安神曲有幸被礼仪处的处长先生看,我们个月前被聘请位央军区礼仪处的专员,这次非常荣幸能来波尔星协助诸位长官们起筹备联合会演,请诸位多多指教。”

说着,她鞠了躬,柔顺的长发披散,白皙秀美的脸蛋挂着羞涩的红晕,很是楚楚动人。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弗里兹看着娇花般美好的安雅,又看了看旁边笑容温和眼神温柔的君朔,突然挑了挑眉。

灰色的眼睛看着那位笑容得体的安雅小姐,突然露出浓郁的笑意。

“听了很久安雅小姐的歌,这次终于有幸见到本人了。”

弗里兹上前两步,在安雅小姐惊讶的眼神,轻轻握住她的手,行了个吻手礼。

弗里兹有张无可挑剔的好皮相,此时又是身笔挺的军装,宽阔肩膀上肩章上的将星熠熠生辉,当他那双锋利冷戾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个女人的时候,会让人轻易产生自己被这个男人深爱的错觉。

安雅唰就红了脸,眼神羞涩,她咬着唇欲迎还拒地躲了躲,弗里兹顺势放开她,笑看着她状似无意地躲到君朔身后,又轻轻拽了拽塞壬的衣角,等塞壬回给她个温柔安抚的笑容,她才像是重新鼓起勇气,抿唇露出个欣喜又矜持的笑脸,小小声对弗里兹说:“谢谢长官的厚爱,能得到您的喜欢,这是我的荣幸。”

“…”祁琅:“哇~”

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这娴熟自然的与欲语还羞,分分钟就让人脑补出场修罗场大戏!

祁琅心服口服,甚至想给她鼓个掌。

箭三雕,牛逼,真的牛逼。

“你瞧瞧人家,你再瞧瞧你!”

小奶音就跟个小精灵似的扒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这个乙女主角,是我带过的最差的届!”

祁琅:“可是你不就只带过我这届吗。”

还是从开始就恋爱线失败的届。

小奶音噎,更张牙舞爪扒她的头发:“那你还不给我争气!你快上!把那个女配给我压下去!你才是这里最靓的仔!”

祁琅敷衍它:“我再观察观察啊,你放心,我定不给你丢脸。”

小奶音勉强满意。

简短的欢迎仪式后,君朔带众人往休息区走:“大家坐了路的舰船都辛苦了,央和西南军区的特派员也在前两天到了,各位先回去休息,晚上有盛大的接风仪式。”

弗里兹对浪荡军官这人设的研究很深,他像是对安雅很感兴趣,走着走着就走到在她身边,安雅原本左右分别走着塞壬和君朔两个护花使者,现在弗里兹贴过来,安雅羞羞答答地往君朔那边躲,塞壬步伐微微慢下来,像是被挤出来,很自然地就落在后面。

落在后面与祁琅并肩。

“艾肯尼校。”

对于以这种身份再次和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相见,塞壬已经期待了很久了。

他迫不及待想看她露出惊讶或者愧疚的表情,想好好的下她马,也算出了自己再被她坑的气。

但是越是这种情况下,他反而更加矜持。

塞壬微笑着,精致美好的容貌,有种模糊了性别的夺目之美,他轻声与她搭讪,轻缓飘渺的嗓音,会让人莫名想起清风拂过的海面:“艾肯尼校和我的位旧友很像。”

祁琅看了他眼:“是吗,这么巧啊。”

“哈哈,不过我的那位旧友可不像艾肯尼校这样美丽善良。”

塞壬叹了口气:“我的那位旧友,冷酷薄情,在我需要她的时候,毅然决然抛弃了我,让我遭受了许多苦楚,现在想想,我能活着来到这里,实在是老天有眼,只是不知道我的旧友再见到我,会不会心生愧疚,或者忐忑不安呢?”

说完,他勾着唇,余光去打量祁琅的神情,但是还没等他看出来什么,他的衣角突然被拽了拽。

塞壬低头,对上小胖墩亮晶晶的眼睛。

塞壬笑起来:“怎么了,小朋友?”

小胖墩:“闪光哥哥,你也喜欢蒂安姐姐吗?”

塞壬:“…”

塞壬不信还能有哪13个字的排列组合造成比这还更大的杀伤效果。

塞壬笑得非常正常:“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的蒂安姐姐很眼熟而已,小朋友你想多——”

“哦。”

小胖墩咬着手指头,特别自然地打断他:“那闪光哥哥你听说过公小美人鱼的故事吗?”

“…”塞壬艰难说:“你们都…都这么称呼的吗?”

“你看你,不礼貌。”

祁琅呵斥小胖墩:“要叫雄性美男鱼。”

塞壬:“…”

“啊,对。”

小胖墩乖乖点头:“对,闪光哥哥,那你听说过雄性——”

“可以了。”

塞壬打断他,强撑着笑脸:“小朋友,可以不叫闪光哥哥吗,你就叫哥哥就行,哥哥没听过,还有这种故事吗?”

“有的啊,是刚才小姐姐给我讲的。”

小胖墩可热情地给这个好看到发光的小哥哥解释:“小姐姐说,海里面住着雄性美男鱼,他们是邪恶的化身,有天,只美男鱼上岸来妄图勾引位美貌的公主,但是公主发现了他的阴谋,公主很伤心,但是因为公主很善良,不忍心伤害他,所以公主把美男鱼放进湖里,不再管他,任由他自己游回大海,毕竟像他这种哺乳类滚蛋水双栖巡回咸鱼是不会…”

“等下。”

塞壬:“什么叫滚蛋水巡回咸鱼?”

小胖墩瞪大眼睛:“什么滚蛋?”

“是咸淡,不是滚蛋。”

祁琅不好意思地解释:“塞壬先生,他还小呢,生物学学得不好,您大概意会下就行。”

塞壬:“…”

塞壬对她进行死亡凝视:“我谢谢你哦。”

“没事儿,别客气。”

祁琅朴实笑,拍了拍小胖墩的脑袋,和颜悦色:“别怕,继续说,你塞壬爷爷可喜欢听这种童话小故事了。”

小胖墩特别高兴:“真的吗?!”

塞壬:“…其实也不是特别感兴——”

小胖墩:“但是那个美男鱼贼心不死,他对…”

塞壬:“…”

行,我就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来?!

小胖墩小嘴叭叭叭:“…他对公主又爱又恨,虽然回到了大海里,还是忘不了公主,所以他又上岸来,找到了公主,并且指责公主,说公主狼心狗肺,薄情寡义,怨恨公主抛弃了他,公主很难过,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发现她也舍不得美男鱼,所以为了歉意,她带着美男鱼起去最好的餐厅,起吃了顿超豪华海鲜大餐。”

塞壬听了听,觉得按照这女人丧心病狂的性格,这种道歉方式也是可以接受的了。

他勾着眼角瞥了旁边的祁琅眼,嘴角翘了翘,问小胖墩:“然后他们就和好了。”

小胖墩:“就没有然后了啊。”

“…”塞壬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公主,美男鱼,豪华海鲜大餐。”

小胖墩眨巴着大眼睛:“这不就结束了吗?”

塞壬:“…”

塞壬:“???”

塞壬:“!!!”

敲里吗个牲口还想吃我的肉——

第七十七章 (二更)

“小心点。”

路过个台阶的时候,君朔轻扶了安雅下, 安雅感受着他修长的手在自己手臂处搭了搭, 羞红了脸,含情脉脉看着他:“谢谢君将军。”

君朔对她笑, 冷酷的军帽檐和风流俊秀的眉目冲撞出极为特别的吸引力,安雅咬着唇,心欣喜又得意, 又侧了侧头, 余光看见直紧紧盯着自己的弗里兹, 更是骄傲。

想撩我的都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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