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元首沉默了一下:“…你知不知道它为什么叫电,爆,器?”

祁琅羞涩捂脸:“嗯啊~既然要刺激就贯彻到底啦~”

“…”元首真的想打死她,真的。

他黑着脸把东西扔回柜子里,一把把柜门合上,然后去拉第二个柜子。

幸运的是,第二个柜子里没有小玩具。

不幸的是,元首一拉开柜子,就看见一张脸,

元首看着“宗政”的那张特别熟悉的脸,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你对自己温柔一点好吧。”

祁琅不高兴地挤开他,把柜子完全拉出来,元首这才发现这木头柜子里却是一具冰棺,属于“宗政”的仿真人体静静地躺在那里,眉目清俊儒雅,神色温和静谧,就像是在沉睡。

元首看着保存完好的“宗政”身体,有一点惊讶:“我还以为它已经坏掉了。”

“本来是坏掉了,我又拿去帝科院缝缝补补给修好了。”

祁琅砸吧着嘴,伸手进去摸了摸“宗政”的脸,表情很有点遗憾。

元首笑看了她一眼:“你很喜欢这张脸?”

祁琅毫不犹豫:“是啊,超级喜欢。”

听她这么果断,虽然都是自己,却怎么都有种被绿了的感觉。

元首心情就有点微妙,笑容不由地收敛了起来,不咸不淡:“没看出来,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的。”

祁琅斜眼看他,元首矜持地微微抬了抬下巴,很有点“我生气了还不赶快来哄我”的意思。

祁琅不仅不哄他,还很神奇地看着他,发出灵魂的疑惑:“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你傲娇起来不觉得很羞耻吗?”

元首:“…”

元首慢条斯理反问:“你这么年轻,撒娇起来不觉得很幼稚吗?”

祁琅“切”了一声,不理会恼羞成怒的老男人,把“宗政”从冰棺里拖出来,生生拖到床上。

元首手臂往后撑着床,看着她把“宗政”拖上来,让他平躺在床上,连手都给摆得规规矩矩交握在腹前,陪着那张清俊温和的脸和修长的体态,显得格外端庄矜持。

元首实在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你这是做什么?”

祁琅给“宗政”摆好了,扭过身突然一口亲在他脸上。

元首愣了一下,垂眼看着她,她吧唧又是一口亲上来。

元首:“…”

元首不自在地侧了侧脸,轻咳了两声:“好了,不要闹了…”

祁琅装听不见,跟小狗似的一口一口亲他,从额头到脸颊都给亲了个遍,给他生生亲得没了脾气,才咬住他薄薄的唇瓣。

元首半阖着眼,轻轻喘着,伸手压住她的后脑,慢慢地回吻她。

她抵在他胸口的手突然用力,他不动,她力气越来越大,他和她僵持了一会儿,终于在她催促意味越来越浓的动作下缓缓倒了下来。

“这样不好…”

他嘴里低低呢喃着,呼吸却越来越重,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染上迷离艳丽的色彩,喉结上下滚动着。

然后她突然放开了他,直愣愣地平躺在一边。

元首怔了一下,怀里骤然失去的柔软让他有点空虚。

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抿了抿唇,撑起手臂看她,看见她双手交叉在腹前,目光直视天花板,平心静气心满意足地平躺着。

元首有一种自己被白嫖到一半人还跑了的微妙不爽感。

元首嗓音沙哑:“你这是干什么?”

“我就是想好好感受一下。”

祁琅一脸幸福:“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左右为男啊。”

元首:“…”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左右为男…

元首看着双手交叠闭着眼一脸满足躺着的祁琅, 觉得自己到现在都没打死她,真的是真爱了。

但这还没完。

没听见他的反应,祁琅又睁开一只眼睛,斜咪瞅过来,就看见元首靠坐在床脚冷眼看着她。

祁琅说:“嗳, 其实我还有其他的词也想试试, 你想知道吗?”

元首没说话, 就静静看着她作。

祁琅继续说:“我跟你讲,这个方面我可是很博学的, 比如说这个迎男而上啊, 强人锁男啊, 男上加男…”

元首冷哼一声:“你还想男上加男?心挺大啊。”

祁琅说:“世界有多大, 我的心就有多宽广。”

元首很淡定, 他淡定地抽出柜子,拿出电爆器。

祁琅垂死病中惊坐起,睁大眼睛看他:“你拿它干嘛?”

元首按下开关, 听着电流爆破劈里啪啦的炸响,平静说:“这不是你拿来的吗, 你说呢?”

“啊啊啊——”

祁琅惊悚地尖叫, 直接躺倒在柔软的被褥里瑟瑟发抖:“你变态,我好怕怕, 你不要过来啊——”

元首看着她做作的表演,决定收回之前的评价,她不去演习对的, 否则凭借她这个演技,整个娱乐行业水平至少要倒退十年。

他就那么慢条斯理把玩着电流,冷眼看她跟条毛毛虫在被子里兴奋地拱啊拱,拱了好半天,也没见他扑过来。

祁琅:“???”

祁琅疑惑的把小脑袋钻出来:“你怎么不过来啊。”

元首:“我为什么要过去?”

祁琅露出羞涩的表情:“你不是要和人家酱酱酿酿嘛,连工具都准备好了~讨厌~”

“虽然拿着工具,也不代表我非要和你怎么样啊。”

元首反手把电头抵着床头柜,一米五高两人宽的实木合金床头柜瞬间被高压电流电成焦炭,在一声轻响后直接跌成一坨灰,他表情平淡:“我电着玩,不行吗?”

祁琅:“…”

祁琅惊呆了,这个男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他不应该恼羞成怒怒火中烧扑上来骂她“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然后堵住她的嘴要和她酿酿酱酱做羞羞的事。

为此她已经把明天的行程都空出来了,务必给储妃殿下展示一下帝国储君强大的肾功能的良好的腰力,让他对他们未来甜蜜的夫妻生活充满信心。

不,没关系,这小事情。

祁琅抓了一把头发,深吸一口气,对他勾了勾手:“来,你过来。”

元首:“过去做什么?”

祁琅拽着“宗政”的胳膊把这个大型成人抱枕扯过来,一本正经:“我给你看看你胸前的刀口,可是我亲自缝的,缝得老好看了,乍一看就跟没缝一样。”

元首点了点头:“那我就不过去了。”

祁琅眼神瞬间凶了一个维度:“你过不过来?”

元首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他直接转身就要下床。

但是他刚转过身,一个大型障碍物就从背后泰山压顶,他这个姿势重心不稳,生生被压趴在床上。

元首:“…”

他个堂堂元首,联盟领袖,霸道大佬,不要面子的吗?!

祁琅八爪鱼似的压在他身上,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脸压进柔软的被褥里,凶巴巴说:“还敢跑,是你飘了?还是我举不动刀了?”

元首艰难地扭过脸,终于能用鼻子呼吸,他张了张嘴,刚要发火,突然耳垂一热,已经被温热柔软的触感包裹住。

他整个人都是一颤,浑身瞬间绷紧。

祁琅胡乱含着他的耳垂,他那张脸冷峻英挺,每一道线条都极其坚硬锋利,如刀削斧刻,但是耳朵却是软软的。

祁琅看着他的脸上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红霞,她歪着头,看着他高挺的鼻梁被灯光打下一块优美的阴影,薄薄的唇瓣微微翕张着,从里面吐出越来越灼热的呼吸。

元首被她弄的猝不及防,身体甚至比意识更快的有了反应。

他正值一个男人最鼎盛的年纪,以前没兴趣想这些也就算了,但是根本经不起她的闹腾。

他咬着牙:“起来。”

祁琅完全置若罔闻,眼神奇异地看着他,突然“哇”了一声:“你脖子都红了,只是亲了一下而已,你也太敏感了吧。”

元首额角青筋跳了一下,整个人已经在恼羞成怒的边缘,他厉声喝:“给我起来!”

“别害羞嘛。”

祁琅特别认真:“我跟你讲,身娇体软特敏感这可是小h文女主的标配,一般的女配都没有的待遇。”

元首:“…”

元首忍无可忍吼她:“你闭嘴!。”

祁琅:“哦。”

祁琅深刻地想了想他这样生气的原因,很快理解过来,非常愧疚:“对不起,我忘了你是男的,就算是也得是男主角。”

元首:“…呵!”

“那男主角的标配都得是器大活好天生名.器还能一夜七次。”

祁琅立刻往他腰下摸,忧心忡忡:“不行我得赶快验验货,你要是不符合男主标准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元首只觉得一股火直接蹿到头顶,劈里啪啦炸翻了他所有残存的理智,他忍无可忍地直接翻身把这跃跃欲试的小混蛋压在床上,攥紧了她的手腕就吻上她。

祁琅瞪大了眼睛。

他吻得完全不像之前那几次那么温柔小意,力道凶猛霸道得惊人,按着她强势得几乎要把她按进褥子里。

祁琅瞬间担忧起自己的床褥,她铺的被褥可都是超级贵的奢侈品,完全就是为了装逼用,她都打算好用几天显摆一下就收起来压箱底的,要是被凿出一个人形的坑她老心疼了。

对了,这老东西刚才还废了她一个床头柜!艹!什么败家玩意儿!

等元首倾尽全力结束了这一吻,在两人快要被憋死之前终于松开她。

祁琅呼吸一口气,张了张嘴:“你…”

元首不想听她说话破坏气氛,直接往下封住她的嘴,还轻轻咬了一下:“闭嘴。”

她的唇瓣粉嫩嫩的,根本看不出一张嘴有多丧心病狂,他舍不得咬,轻轻地含着一会儿,才松开。

祁琅立刻又开口:“那个电…”

元首又亲上去,不让她说话。

祁琅翻了个白眼,亲亲亲个蛋蛋,不让说她还不稀得说呢。

祁琅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扯,亲亲密密又去亲他,元首只觉得自己就像被缠进蛛网的猎物,在无法言说的柔软缠绕中一寸寸失去理智,无可自拔地沉浸在迷离又甜美诱人的幻境中。

祁琅是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睡了他的。

这老东西矜持古板,活像个贞洁烈女,又顾及这顾及那一直没真正答应做她的储妃,很有点犹豫着要跑的意思,所以祁琅决定下重药——先把人睡了再说。

祁琅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庞,半阖的眼艳色的唇写满了意乱情迷,难得今天气氛这么好,他还没来得及推三阻四就被她迷昏了头勾搭到床上,她必须得抓住时机,绝不能给他回过神来机会。

祁琅憋足了劲儿亲他,一边亲一边扯他衣服,没一会儿就把他身上规整的衬衫和马甲扯开,男人流畅漂亮的肌理暴露在空气中,被灯光打上一层朦胧莹润的光泽,指腹触及温热而细腻的皮肤,几乎要被吸附上去。

他越来越重的呼吸拂在她耳畔,修长的骨节顺着她骨骼纤细的线条滑动,祁琅一门心思去解他的裤带,他没有拒绝,反而动作更加急促,柔韧劲瘦的腰挺起,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舒张,看得她眼睛发直。

他低低地喘着,又像是在笑,笑得她耳朵都麻了,她心里狂骂“老妖精”,一鼓作气就要把他就地正法,楼下突然一声枪响:

“嘭!”

两个人同时一僵。

“嘭!嘭!嘭——”

枪声高低起伏、连绵不绝,特别有节奏感。

简直坦坦荡荡来扰人好事的!

元首的眼神骤然清醒,迷乱的色彩迅速退却,瞳孔重新变得漆黑冷静。

祁琅第一个动作是狠狠锤一下床,第二个动作是下意识去看他的腰下…

元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猥琐的小眼神给生生掰回来。

元首喘着气,胸膛起起伏伏,哑着嗓子语气特凶地问她:“看什么?”

祁琅特别机智:“看你好看!”

她绝对不是好奇他有没有像传说中那样会吓坏了…她绝对没有!

元首“呵”了一声,捏着她的下巴摩挲两下,等祁琅眯着眼睛撅着嘴巴乖乖等他亲,他直接放开她,冷酷无情:“说好听的也没用,今天不会给你睡的。”

祁琅要被气死了,她狠狠锤了一下床。

差一步,就差一步!

“为什么?”

祁琅悲痛欲绝:“你是不是不爱我?还是你哪有毛病?别的男人是禽兽都知道睡漂亮妹子,你简直禽兽不如——”

元首丝毫不受激将,扯过衬衫披在身上,在她垂涎的眼神中一颗颗系上扣子,把漂亮的身体包得严严实实,才冷笑一声:“没让你得偿所愿呢,你都想着男上加男了,我要是真给你白玩了,你是不是就得开始给我添兄弟了?”

祁琅一惊,这老男人这么潮流的吗,还知道“兄弟”,难道还偷偷看性转女尊np文?

这叫什么,人不可貌相,节操不可斗量,啧啧,看着人模狗样,骚得很!

祁琅反应过来,当即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形象吗?!”

“是。”

元首赤脚踩在地毯上,直接走到门边打开门,对她示意:“下面有人找你,赶快走吧。”

祁琅嘤嘤嘤:“我不想走,人家舍不得你。”

元首冷静说:“我舍得,走。”

祁琅不依:“那你答应嫁给我,赶快给你那些小弟们传信,说你对我一见钟情情深似海非我不嫁要给我生猴子。”

元首冷酷拒绝:“这个我还没想好,我得再考虑一下。”

祁琅尖叫着在床上打滚:“我不要你考虑,我要你现在就答应我!我要行使无脑撒娇女朋友的权利啊啊啊——”

这不是撒娇,这是撒泼。

元首被她撩了起来又被生生中断,现在还一身火气,耐心本来就不太好,忍了五分钟眼看她嗓门越彪越高彻底耐性告罄,他直接大步走过去,捡起地上她的外套粗暴给她套上再把扣子系好,然后就跟拎着幼猫后颈似的,提着这只表现绝不超过三岁的大型小朋友的衣领,生生把她提到门口,然后冷酷无情地关上了门。

祁琅看着紧闭的房门很伤心,他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被她捅一刀还叫她小宝贝的男人了,这还没睡到,他就已经翻脸无情了,将来结了婚他更得不珍惜把她当一根草了。

呵,男人,呵呵。

祁琅垂头丧气地转身要走,走了没几步,身后传出开门声,她眼神一亮,翘着尾巴得意地扭头看去:“你看你还是舍不得——”

“嘭!”

电爆器孤零零滚到她脚边,男人一个字没说,直接关上门。

祁琅呆呆看着紧闭的房门,又低下头,呆呆看着那个人畜无害的小东西。

他这是…赞助她打人的工具吗?

装得那么云淡风轻…啧。

脏,这个心,真的太脏了。

……

君朔站在官邸门口,看着面无表情向天空一下一下开枪的莱斯,表情有点忧郁。

“我觉得。”

君朔真心实意:“你会被她打死的。”

莱斯狭长的眼尾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是为了正事而来,是皇帝陛下亲自召殿下回去准备加冕仪式,殿下最知道轻重缓急,绝不会怪罪我。”

君朔:“你会被她打死的。”

莱斯轻柔地拍了拍挽在臂弯的外套:“殿下穿着病号服就跑出来,这大晚上的多冷,我是关心殿下,这是我作为侍卫长的职责,殿下会明白我的。”

君朔:“你会被她打死的。”

莱斯强忍着妒火和怒意,昂着弧度优美的下巴,轻慢地冷笑:“那你就等着看吧,我相信殿下一定会明白我的心——”

“嘭!”

莱斯话音未落,一股巨力猛地撞上额角,他两眼发直,下一秒,直直地往后倒在地上。

君朔果断退后两步,看着官邸的大门生生被从里面撞飞,储君那威风凛凛的身影伴随着杀气而来,冲着莱斯大吼:“反了天了!吓人会吓痿的你知不知道?!”

“…”楼顶上,掀开窗帘静待好戏的元首,生生把窗帘扯了下来!

莱斯试图狡辩:“殿下我——”

“嘭!”

“啊!”

“不——”

君朔安静地找了个角落,蹲在地上,默默地看着前面空地上泥土共草根齐飞,灰尘共惨叫一色,隐约可以看见莱斯破布娃娃般支离破碎的身影,一会儿是个胳膊,一会儿是条腿,跟抽奖似的,抽着哪个断哪个。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位楼顶上被金屋藏得据说萎了的娇,忧愁地点起一支烟。

你说说,这一个个的都是图个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祁琅这个加冕仪式, 比幼儿园小朋友换班长选举还利落。

当祁琅暴揍完莱斯,带着满腔欲求不满的郁气气势汹汹回到皇宫打算意图撒泼的时候,皇帝只是冷眼看着她要掀桌的动作,像是从没见过她一样,沉默地足足看了有五分钟。

看得祁琅手抬着桌面, 僵硬了五分钟, 硬是没有掀翻。

祁琅迟疑地瞟他两眼, 小声说:“爹,你是不是终于发现女儿比你牛逼, 能睡到你睡不到的男人, 恼羞成怒愤世嫉俗, 头脑一热终于要和我父女相残了吗?”

难道他终于还是觉得当皇帝挺好的决定搞死她这个年轻有为的储君好继续当他的霸道皇帝?

皇帝发现她的表情很认真, 她是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皇帝没有解释, 他直接拿起这个今年换的第二十六个台灯眼都不眨朝她砸过去。

祁琅利落地接住台灯,终于松一口气:“这才对,爹你终于正常了。”

皇帝懒得和她废话。

“七天之后, 将举行加冕仪式。”

皇帝扣了扣桌面,用陈述的口吻:“这段时间, 你就留在皇宫做准备, 在联盟没有妥协之前,我不想看到你与他有任何不合适的谣言传出来。”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元首。

祁琅很佩服:“我竟然还能从爹你嘴里听到“不合适”这三个字?”

皇帝冷漠:“你看起来很有意见?”

祁琅委婉地说:“听说您当年登基的时候, 上议院不小心病逝了三分之一的重要人物,而且都是在上议院门口一起当场去世的。”

你看这巧不巧?这可真是太巧了。

祁琅诚恳地看着皇帝,她深觉比起这种牛掰的巧合, 她只囚.禁一个“平平无奇”的元首实在是微不足道。

被挑衅的皇帝干脆利落送她一个滚。

孝顺女儿祁大海也就圆润地滚了。

七天之后,帝国储君加冕仪式,在恢弘的圣利安大教堂举行。

长长的红毯直铺设到一个街区之外,鲜艳的鲜花编织成护卫带,身着军礼服的卫兵们身姿笔挺地拦截着街道两边狂热的人群,宽阔而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煌煌洒满金箔纸,一辆辆装饰华贵的皇家军用专车驶过,在热烈的欢呼尖叫声中簇拥着他们的储君而去。

无数高清摄像头像朝拜凤凰的鸟儿在空中飞舞,忠诚地把最清晰最实时的画面直播在宇宙所有人面前。

年轻而美丽的帝国储君身着华丽的皇帝冕服,黄金与宝石镶嵌而成的装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长长的袍尾就像神鸟逶迤的尾羽,她一步步迈上雪白的台阶,庄重威严的大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她明亮的阳光自她背后倾泻而来,伴随着是无数道复杂的注视。

恢弘的大教堂里坐满了人,她却似视若无睹,漆黑的眸子直视着对面尽头教堂高台上看着她的皇帝。

她突然迈步,平静而轻快地向前走去。

她每走一步,两侧端坐着的帝国高官们就会站起身,恭敬地向她俯首。

整个教堂就好像被摩西分开的大海,一片又一片的人站起身,以最高的礼节向她表示自己的臣服与尊敬。

这种无声却默契异常的庄重震惊了诸国的所有人。

他们复杂地看着那位太过年轻的帝国储君微笑着走到教堂尽头,这时整个教堂的人几乎都已经站了起来,热烈而崇敬的目光几乎把这座屹立千年的教堂给点燃。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帝国,不是吗?”

联盟使团中,布拉登对身侧的牧寒发出一声叹息。

牧寒沉默地看着帝国储君挺拔的背影,最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的确,一个太可怕的帝国。

一个,让任何人或者国家,都不想与之为敌的帝国。

祁琅仰着头,静静看着她的父皇。

在这个一生中最宏大的时刻,她的眼睛却没有任何激动或亢奋,而只有笑意,明亮的,欢快的,鲜活却又沉静。

皇帝看着她,却莫名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一天。

那真是很久远的一天了,大概是一个黄昏,她在与西塔尔家族的订婚宴前逃婚,经历一场绑架之后回到皇宫,被带到他的书房。

他还记得她那时的形象是多么糟糕,凌乱还带着血迹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熟悉的、被愚蠢苍白的所谓伟大爱情填满的、惊恐而绝望的脸,但是他却看见了一双无比明亮的眼睛。

她好像垂头丧气地跪在他面前,义正词严说着乖巧又妥协的话,腰板却挺得笔直,脸上却带着笑容,看着他的眼神闪闪发亮,那是一种坦荡嚣张到让人想揍她的野心和骄傲。

那是他第一次把这个女儿看进眼里,那也是他第一次欣慰地可以承认,她终于可以成为一位欧格拉了。

也是从那一天,他开始期待,期待她能带给他和这个庞大帝国更多的惊喜、变革、甚至是,重生。

而她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她做到了,并且将在未来做得更好。

皇帝缓缓从高台上走下。

祁琅直视着他,帝国乃至寰宇最尊贵而富有权力的父女在无数纷杂地注视中平静地对视。

总管先生亲自端着象征皇权的皇冠和权杖,停在他们身旁。

祁琅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阳光又灿烂,美得让整个教堂看起来都像闪着光。

“父皇。”

她用只有皇帝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得意洋洋地说:“我是不是特别牛逼?”

皇帝握住权杖,思考当场挥起来把储君头打掉的可行性。

祁琅在暴毙当场的边缘果断低下了头。

好吧,皇帝只能拿起旁边的皇冠,面无表情地给乖巧的储君戴上。

祁琅戴上皇冠,倒是没怎么文艺地感受到权力的重量,就是觉得自己的头可能秃了。

啧,这报复也太狠了,竟然残忍地对她的发际线下手。

祁琅哀怨地看一眼自己的亲爹,皇帝面色不变,又拿起旁边的权杖,递给她。

她伸出双手,缓缓接住权杖,这个过程很慢、很稳,就像电影中故意放缓的经典慢动作。

当那用秘金铸造的沉甸甸的权柄坠入掌心的时候,她仿佛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

“这一刻起,我把圣利安的全部交给你,储君。”

皇帝看着她,看着这个最像他也最不像他的女儿,终于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很久很久没有出现的,真正开怀而欣慰的笑容。

就像任何一位父亲。

他说:“蒂安,我的孩子,我为你而骄傲。”

祁琅看着他好半响,也笑了。

“我知道。”

她说:“我永远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向她的父亲行了无比恭敬的一礼,然后转过身,握着权杖,抬着下巴,平静而雍容的目光环视全场。

片刻的死寂后,大教堂里所有帝国的官员全都单膝跪下,在诸国使团雷鸣般的掌声中,整个帝国终于彻底向她俯首。

她真正成为了圣利安的皇帝,这个庞大不朽帝国的主人。

祁琅目光越过众人,透过敞开的大门,能看见外面晴空万里。

一个轻轻的像是撒花的庆祝声音,在她脑袋最深处响起。

她听见小奶音长长一声满足的叹息:“搞定啦!”

女帝线,达成。

祁琅笑了。

……

祁琅本来觉得能从她那个霸道傲慢的爹嘴里听见“骄傲”俩字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万万没想到,她父皇还能有神助攻的一天。

从皇帝变成太上皇,皇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飞自我——虽然他本来就挺放飞的。

加冕仪式刚刚结束,当诸国代表人围聚过来表达祝贺的时候,皇帝直接拉住联盟使团地位资历最高的西维尔元帅,干脆利落说:“联姻吧,我认为你们元首很适合做帝国皇帝的丈夫。”

祁琅当时一口水就喷出来,真喷出来。

全场一片死寂,诸国众人脸上的微笑全僵在脸上,连帝国的高官们表情都很呆滞。

西维尔元帅的表情很茫然,就好像看着一头猪在骂娘那样,已经跨越了震惊和不敢置信,进入了终极的茫然阶段。

布拉登害怕自家老元帅猝死当场,连忙上前来:“陛下…”

皇帝打断他:“这是我作为帝国皇帝的最后一个心愿,为了帝国和联盟的长远和平,我认为联姻是很明智的选择,而显然我的女儿、作为一位帝国皇帝不可能嫁给贵国元首为妻,那么我希望联盟能做出牺牲,让元首成为帝国皇帝的丈夫,当然,这绝对是一桩平等且互相尊重的婚姻关系。”

皇帝“最后一个心愿”这种话都祭出来了,而且看起来完全公平正义为了两国考虑,布拉登顿时不敢敷衍,他满嘴苦涩,只能勉强拖延:“这个…事关重大,我们还需要再回去考虑…”

皇帝“嗯”了一声,问他们:“你们还需要回去考虑多久?”

布拉登狡猾地说:“具体的时间还不确定,毕竟…”

皇帝说:“我觉得十天就够了。”

“十…十天?!”

布拉登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这个数字是怎么蹦出来的,他反应过脸连忙说:“不不不,陛下,这不可能,我们还需要回去…”

皇帝说:“十天肯定够了,我当过皇帝,对这个很有经验,我相信你们的效率。”

布拉登:狗屁的效率谁稀罕你的相信?!

布拉登垂死挣扎:“不,我们的程序和贵国不…”

“那就这么定了。”

皇帝扭过头对祁琅说:“你已经是帝国皇帝了,做事应该强硬一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必要时候可以动用一些特殊手段。”

祁琅立刻恭敬低头:“好的父皇,是的父皇。”

布拉登:“…”

这是什么,公然宇宙核平威胁?!

西维尔元帅为了自家元首冕下的贞操必须开口:“陛下,您这样未免武断了。”

“不是我武断,是你们太优柔寡断了。”

皇帝用非常诧异的眼神看着联盟使团,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元首没有成婚,我的女儿也没有,他们一个年轻貌美,一个…嗯…所以为了两国利益政治联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众人:…那个诡异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而且现在“政治联姻”这种事都说得这么坦荡了吗?

西维尔元帅立刻说:“这不合适,这应该考虑当事人的意见。”

皇帝问祁琅:“你有意见吗?”

祁琅立刻凛然表示:“没有父皇,为了帝国我愿意做出任何牺牲。”

皇帝对西维尔元帅说:“好了,你看,没有意见了。”

西维尔元帅:“…”

西维尔元帅觉得这父女俩在驴他,一本正经地驴他。

还不待联盟的人说话,皇帝就最后对祁琅说:“联盟元首是我为你选定的丈夫,无论如何你要与他缔结婚约,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考验,我希望你能做到,以证明自己是一位合格的帝国皇帝。”

祁琅当即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她大声毅然表示:“当然!父皇陛下!我一定能做到,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很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想撩我的都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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